(《广府话救亡》九十篇之四十一)
释「豆泥」
加拿大多伦多星岛日报
2006年7月26日
有位读者居然识窿路,电邮到樨樨的网址,问王亭之「豆泥」的语源。王亭之见问,不必合指一算,即知这位读者必然是上了年纪的人,盖如今的后生仔女,已经好少讲「豆泥」矣。他们的语言,已代替了父祖辈的语言。
要谈「豆泥」,应该由饼馅谈起。
饼馅分南北,南方以「莲蓉」为贵,北方则重「枣泥」。枣泥本来也可以叫做「枣蓉」,只是北方话叫惯「枣泥」。广府人自然亦依从之。不过须知此所谓南北,乃依广府人的地理来分,枣泥馅盛行于苏州,亦把他当成是北方了。
广府人除以莲蓉做馅之外,还重「豆沙」,那是红豆搓馅,去皮存沙而成,若加入白矾,就变成黑色矣。黑色的豆沙衬几粒白色的冰肉,这种饼馅想起来都流口水。
若用黄豆来做馅,就不叫豆沙,叫做「豆泥」,此是为了跟豆沙作分别,盖乃抄袭枣泥的名号而成,本无贬意,但因为三种饼馅以莲蓉最贵,豆沙次之,豆泥则价最贱,因此凡是不上得大台的东西,便都给人说为「豆泥」。豆泥友,着件豆泥衫,含豆泥烟,即是王亭之的写照。
当「豆泥」一词变成贬词之后,豆泥饼就改叫「豆蓉」矣,只有枣泥如今还叫枣泥。